Ruiko❀

上个月手机码的，有点意识流……絮絮叨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不打tag了存个档。

艾尔艾尔弗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大颗粒的雨珠从屋檐边缘不断砸下来，溅在门前的台阶上激起水花。

他抬起袖口看了一眼，那里本该有的手表不知何时被摘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明明听到电视里说这一周都会是吉奥尔阳光极好的春日，适合郊游露营。然而面对眼前瞬间暗下来的天空，却让他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屋内的咖啡杯还在冒着热气，几颗砂糖和搅拌棒被丢在一边。骤雨的突然降温效果使得屋内的落地窗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艾尔艾尔弗在窗户的倒影里看到那个巧克力发色的少年露出困倦的神色来。
“时缟晴人，在客厅睡觉是禁止的。”他放弃了出门的计划，转过身来看着趴在餐桌上的少年。

“但是，很困啊……”他还没说完便睡了过去，艾尔艾尔弗盯着他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视线滑过鼻梁到达柔软的唇间，少年的嘴角还粘着一些热巧克力，胳膊肘触碰到一些圆形糖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计划里是约定好要出门的。”

艾尔艾尔弗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重新坐回属于两人的餐桌前。浅色的桌布，一人面前一个马克杯，中央是早上旁人送来的玫瑰花，花瓣边缘已经开始有些泛黄。他将下巴放在手心里，之后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看着眼前熟睡的时缟晴人。他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但他也记不清自己第一次这么看着时缟晴人睡去是怎样的情形下了——即使是一直将记忆力作为骄傲的资本的前特务大尉。

窗外并没有雷声，只有不断敲击的雨点声。霹雳哗啦甚至像是下起了冰雹，艾尔艾尔弗抬起手去触碰时缟晴人的脸颊。

“这种状况下你也能睡着啊……”

尾音带着一点点嫌弃，同时对着脸颊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下去，触感让他想到前日品尝的鸡蛋布丁。不一会儿对方就好像是表达不满那样抓住他的手指，懒洋洋地念他的名字。

第一次见面的印象糟糕透了。他从到达咲森那一刻起心情就很焦躁，那些为了些小事也会争吵，由而进行无聊比赛的学生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动物。他们在艾尔艾尔弗的眼里没有表情，没有情感，没有存在意义，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个大大的红叉。他想到这里动了动手指去勾住眼前时缟晴人的，对方温热的皮肤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他起初为了让时缟晴人能够完全相信自己稍微费了些心思，先是提出八人的牺牲数目，并预先在计划里写好了怎样零牺牲的方案。他的目的是强调自己的“有利”，是自己的存在，才能让原本的必然牺牲将至零。然而时缟晴人却根本没有怀疑他突然提出支援的动机，他写好的剧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仿佛预言般地实现，对方不仅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前几天还是敌人的自己，并且提出了在他听来可笑至极的咖啡要加砂糖的理论。

“我可是黑咖啡派……呃。”艾尔艾尔弗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深褐色液体里自己倒影的表情有些难堪，飘在上面没有完全化掉的砂糖似乎在提醒他不知何时被时缟晴人染上的习惯。

“咖啡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让人提神，你这样加糖之后根本失去了它原本的功效。”某个夜晚，他正为了几日后的作战计划烦心，在察觉到手边递来的咖啡杯里的甜味后，露出不满的表情。

“可是，偶尔……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吧，已经三点多了……”时缟晴人看起来像是刚从上铺爬下来没多久，头顶上的呆毛高高翘起，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T恤下摆的一部分还塞在短裤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哈……”艾尔艾尔弗不由得发出叹息声，转了转手里的电子笔摇头道，“所有我才说你们这群不知道战争……”

“抱歉……”时缟晴人咬了咬下唇，抬手准备收走咖啡的时候却被艾尔艾尔弗按住了手腕。

此时眼前的人短时间内看来没有醒来的征兆，艾尔艾尔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雨势似乎变得比最初更大了，眼前人的呼吸声逐渐被雨点的声响盖了过去，他感到没来由的烦躁。

时缟晴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触感像是被他圈在手心里挣扎的蝴蝶翅膀。那是年幼时候在多尔西亚郊区的雪地边发现的濒死蝴蝶，翅膀在手心里扑扇着，后来张开手掌让蝴蝶飞走的时候，颜色鲜艳的磷粉留在手心里带来奇妙的感触。

他曾经觉得这个人是非常愚蠢的。在被亲信的人抛弃，和当时已经失去生存意愿的他一起被丢在无人的星球上，时缟晴人眼里的澄澈却没有减少毫分。从相遇的时候就一直郁结在心里对他的那份天真的不满逐渐走到一个爆发点，明明被全世界抛弃却还要想要去拯救全世界的人听上去是多么的可笑，他在倒数氧气耗尽的时候时缟晴人却来叫醒他。

……后来呢，狠狠揍了时缟晴人一顿。

艾尔艾尔弗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声笑起来，此时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就和那次在月球上差不多。他说了很多无情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匕首刺在时缟晴人的心尖上。他想要看那个人哭泣，看那个人绝望的样子，看到他说出放弃的字眼，再心安理得的结束一切。

然而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先哭出来的竟然是自己，手里握着的锋利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划破皮肤嵌进骨肉，察觉到的时候眼眶里已被液体盛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艾尔艾尔弗？”

艾尔艾尔弗在恋人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很快地抓住了靠过来的手腕，但还是稍微晚了一些……少年的食指触碰到了他的眼睑，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泪珠很快顺着对方的手指滑落下去。 

桌上的白色花朵掉落下了最后一瓣。

艾尔艾尔弗从那下方取出不知何时安放的手枪。窗外是比最初还要猛烈的暴雨，拍打落地窗带来的声响几乎要将玻璃震碎。

左手食指抵上了扳机，右手抬起在唇间做出噤声的手势，像是刚从睡眠中苏醒的时缟晴人睁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天顶的灯光全数落在那片蔚蓝里。

在少年再度开口之前，艾尔艾尔弗扣动了手枪。

END